單身的Sinan S.何其勇敢,敢獨自一人帶著孩子回到島上,承受著島上居民投以異樣的眼光與張羅著生活與經濟,奔波在責任重卻又不知道何時才能領薪水的民族教師與照顧家中老弱婦孺當中,對於她生活經濟壓力是異常的沉重,何況,他還有自己的夢。
就連我是個父權社會出身的泰雅人,我也很難想像我的朋友Sinan S所處的達悟族社會,對於所謂「非婚生子」的女性,有形無形壓制是這麼的強大。
我不斷地勸說我親愛的朋友Sinan S,離開到上吧!為了你自己的夢、為了孩子,即便再苦,你都要離開。離開桎梏女性特異獨行、不見容於傳統道德規範的無形枷鎖。但她卻總是微笑,彷彿想離開卻又離不開這座島嶼。
島上的她,不見以前在台北一起工作時的意氣風發,一身武林俠女的豪邁,即便面對流言蜚語、莫名其妙的被砸車,也能一笑置之,甚至到了父母親協助照養孩子卻讓她們天人交戰時,究竟還能怎麼堅持?
因為我的朋友Sinan S.是單親媽媽,竟然出現了:
「XXX,讀這麼多書,怎麼會走這條路。」
我無法忍受到極點,我無法忍受這些人對Sinan S.的傷害,與自以為義的評論,我真想問假如是耶穌會這麼說嗎?還是你認為菩提樹下悟道的釋迦摩尼是這麼尖銳刻薄地傷人呢?
我的另一個朋友 SI Mp的父母並沒有生男孩,一家子的女人,無法光榮參與每年的飛魚季,也沒有足夠的魚可以吃。到蘭嶼作客的我,看著我的朋友SI Mp用真誠的眼神告訴我,因為家裡沒有兄弟,所以家裡並不能常常吃到魚,所以也沒有辦法送我飛魚。我天真地回答她,就自己到海邊釣啊。
但SI Mp告訴我,假若自己到海邊釣魚,某種意義表示:「家族的男人全死光了,才需要一個女人到海邊捕魚。這樣做有種『咒詛家族男人』的意味在。」原本是笑著的我,驚訝得笑不出來。不過,作為泰雅族女人應有的強悍與任性,我還嚷嚷著女人去釣魚有甚麼大不了的嗎?
達悟男人或許因為傳統上男人與女人生理上的差異,對於女性有定位為較弱的群體,但女性實際上在飲食的照顧、取得上一直都是相當重要的角色,女性主責傳統主食「水芋」的照顧,男性則是傳統配菜「魚貨」的取得,或許達悟的男人也不好當,因為常常處於矛盾的狀況中。
但我仍然盼望著,在島上的我的朋友們,能夠不畏部落的八卦流言,對一些自以為義的評論充耳不聞,最好是,即便勞碌奔波為家人付出,也不要忘記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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