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 5月 18, 2009

原住民立場

連日大雨使得山區早已脆弱不堪的道路更加危險,令人擔心正值盛產期的水蜜桃能否順利運出? 這一陣子部落老人與ciwas(高金素梅)委員赴日新聞紛紛擾擾,卻比大雨更令人擔憂。

看著報紙有人批評ciwas委員作秀、親中、Ciwas委員是不是台灣人。我身為馬列巴系統卡奥灣群的泰雅族人,我要說:Ciwas.Ali是具有原住民立場、認同泰雅族的台灣人。Ciwas委員與部落的代表赴日要求靖國神社除掉高砂義勇隊之名。那是因為不願見到祖先之名與侵略部落的日本人同在一起,而且受到異族文化、信仰的囚禁。

我的曾祖父是卡奥灣部落(現桃園復興鄉光華)的頭目,從南投發祥地北遷之後,落地卡奥灣發展。時值台灣被滿清帝國放棄,日本入主台灣的1895年。為了日本帝國的擴展,連偏遠山區的小部落都不願放棄武力戰爭。就算了曾祖父組織了聯合部落攻守同盟應戰,也沒有辦法抵抗日本的侵略。日本人將大砲推到山頂,對著部落猛攻、燒毀部落,哪裡是刀、劍或零星的槍枝可以抵抗的呢?於是祖父放棄了戰爭,與日本和解成為朋友。後來日本卻指名祖父(部落頭目之子)說:參加戰爭,幫忙日本。祖父哪敢說不呢!曾祖父背著年幼的孫子,磨著長刀說要殺了日本,竟然這樣玩弄他,但卻一點辦法也沒有。於是祖父離別了妻小,越洋到達東新幾內亞。那是一個炎熱、充滿屍臭味、物資無法送達的地方,不管日夜忍著飢餓仍要繼續行軍。祖父曾說:當美軍對我們發射砲火,日本的指揮官大喊:「死就死吧!死了回到靖國神社!可說我們泰雅ㄧ點都不想,只想回到祖靈地,祖靈張開雙手的懷抱中。」

我不明白為什麼要把參加高砂義勇隊的名字列在靖國神社。假如日與夜可以並存,假如水與火可以相容,或許也可以將祖先的名字刻在侵略部落的日本靖國神社中。而今連ciwas委員與部落的老人家赴日本靖國神社要求除去祖先之名時,都要遭受欺凌與打壓。難不成現在台灣還是日本的殖民地嗎?還有ㄧ群台灣人問Ciwas委員說:「你是哪一國人?」這不也是問台灣原住民說:你是哪一國人嗎?有人說高砂義勇隊是自願的,甚至用血書表達從軍決心,自願的理由其實相當多元:有的是因為回國之後可以從事公職、可以改善環境、可以與日本人平起平坐等理由。但卻有相當多的人是情非得已而參戰,忍痛揮別父母與妻小。但不管什麼樣的理由參加南洋戰爭,死了都要回到故鄉,靈魂順著彩虹回到安詳的祖靈地啊!因為原住民的祖先不是日本人,更不要受到異族信仰與文化的囚禁。


或許Ciwas委員與部落老人在日本還會繼續受到台灣自家人的韃伐與政府的冷眼旁觀,但我會在部落裡默默的祈禱他們能順利除去祖先之名、平安回到部落。我還要說:原住民彷彿還沒有受到台灣國家權力的尊重與保護,對我曾支持的民進黨政府真是失望透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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